山寨VR或对行业造成重创 谁来为VR正品的技术和成本买单
如果你还在对着动辄几千元的VR眼镜望洋兴叹，那只能说你的“淘宝”功力还有待提高。如今，随便打开淘宝、京东，搜索“VR眼镜”，你会发现，原来印象中价格不菲的高科技，其实花一两百甚至几十元就可以体验到。近日，外媒Venture Beat报道，中国目前至少有100多种VR头盔，可绝大多数都是低端产品。报道中提到，数据显示，2016年第一季度，暴风魔镜通过旗下两万多家实体店销售了100万套虚拟现实头盔，平均售价为每套30美元。
2016最火黑科技为何可以做到如此廉价？继笔记本、平板电脑、智能手机之后，国产山寨又将再下一城池？今天，我们带你扒开国产VR乱象，揭露低端VR泛滥背后的秘密。
山寨VR究竟low到什么地步？
目前，VR头戴显示器基本分为两种：PC端VR头显和移动端VR头显。前者的标杆是Oculus、HTC Vive，后者是三星的Gear VR。
市面上那些几十元的VR眼镜多数属于移动端VR头显，而这种设备说白了就是几片凸透镜加一个框，相当于是一个“升级版”的Google Cardboard。曾有VR资深人士透露，山寨VR工作坊往往仿照成熟产品采购VR套料，然后进行贴牌加工。在阿里巴巴1688采购平台上，一套VR BOX套料，售价最低8元，最贵的也不过三四十元。
而相较于移动VR设备，PC端VR设备的成本显得有些“不接地气”，山寨模仿的动力也随之消减。有外媒记者在参观过深圳华强北电子商场（著名的水货大街）后感慨，PC端VR头显与其说是用来卖的，不如说是用来吸引眼球的。
在适配方面，由于VR算法十分复杂，很少有厂商愿意去从创建VR底层算法做起。许多号称自有算法的国产设备厂商，其实也都是直接盗用Oculus、三星Gear VR的SDK，自己做调校和更改。
此外，一些根本算不上是VR的头戴设备也在强行蹭热度。这些设备实际上只能算是立体视频播放器，没有陀螺仪和加速器，它的功能仅限于允许用户在观看普通2D视频时能够看出3D的效果。在华强北，这一类头显的受欢迎程度也随着VR设备的火爆而水涨船高。
消费者为何买账山寨VR？
一方面是山寨VR的技术含量低到尘埃，另一方面却是许多消费者心甘情愿为之掏腰包，淘宝上随便一款三四十元的VR头显，月销量就有接近十万，即使撇除刷单，销量也已十分可观。
低价产品热销的背后，是VR产业的低入门门槛。屏幕、传感器（陀螺仪），再加上两个放大镜，加上一些硬件，就可以组成一个基本的VR设备。
“有很多新进来的厂商，根本连算法都不懂，也不懂VR。创业对他们而言，就是抄一下外形，照搬一下SDK，然后做一个分屏App，上一个众筹，刷一下单，最后骗一笔钱，然后等下一波资本热潮再转型。”焰火工坊CEO娄池曾这样犀利地说道。
那么这些设备的质量如何呢？从一些VR垂直媒体及知乎上的测评来看，低端VR设备主要有这么几个问题：1）佩戴不舒适，如重量偏重2）延迟严重导致眩晕感，要解决眩晕问题则只能在清晰度上让步；3）视场角不达标，沉浸感差。用一位知乎用户的话来说，高端和山寨，分别戴上一体会就知道。
但尽管如此，很多消费者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购买，因为相比几千元的Oculus、HTC Vive这样的高端头显，花上几十元体验一下VR也不算太亏。在淘宝上搜索“VR眼镜”，销量前五位的商品评价都在4.5星以上。
最后，国外一些高端品牌在国内销售受阻，造成了市场的真空地带，也间接给山寨水货开了道。Oculus Rift在国内销售依然无望，就连基本款Google Cardboard也没法在国内正式推广。
白纸泼墨，山寨VR或对行业造成重创
深圳智帽科技创始人卫荣杰认为，消费者目前大多数不是很清楚VR是什么，因而造成了盲目消费，去电商平台上购买一些山寨产品。
山寨厂商投机取巧，以廉价成本提供廉价体验，而消费者承受能力有限，接触VR也多出于尝鲜，这看起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在一些业内人士看来，在一个尚未发展成熟的行业，山寨产品带给消费者这种低劣的体验，好比白纸上被先泼上墨，这对行业将会造成沉重的打击。
但在GLASOO创始人赵山山看来，正是因为整个产业还处在预热期，最终的产品形态如何仍需摸索，因而一些山寨厂商借机牟利的行为很正常，这也是智能硬件发展时不可避免的过程，但最终会被创新所取代。
在最近的八个月内，VR风起，其发展与扩张速度在科技圈，乃至整个电子产业范围内都始料未及。一时间，VR成为了创投圈的新宠，报端与发布会的焦点，融资榜的常客，风光无两。究其幕后推手，除了雄厚的资本和前赴后继的创业分子，实则还有一股暗藏的地下势力在推波助澜，那就是分布在深圳一代的VR盒子厂商。记者联系到富士康、朗华供应链等关键供应链人士、深圳VR代工厂老兵、深圳VR一体机品牌厂商等圈内资源，围绕深圳现阶段的VR代工产业规模及发展趋势进行深入对话交流；同时参考海通证券、艾媒咨询(iiMediaResearch)等权威报告数据，独家梳理出一幅的VR硬件代工供应链条图谱，刨去各种悬乎的科技概念包装与光环，还原更底层的VR硬件生态面貌。“山寨”手机、手环后的又一个地下江湖“真正起量还是在今年三月份，现在基本占据了国内近五成的份额”，现深圳某VR一体机方案兼品牌厂商的老张说道。当然，他指的仅是手机盒子类的移动VR设备，VR一体机的出货量到现在还是战果平平。深圳的制造业公司在消费电子的品类迭代中，是嗅觉最灵敏的一类人。从2008年前后的MTK山寨手机疯狂，到之后的Android山寨机，再到2014~2015的“类小米手环”产品，基本上每一波消费电子的浪潮中，深圳的制造业者都冲在产品廉价化、大量出货的最前面，这一波VR盒子的机会同样被他们抓住了。据我们不完全统计，目前来自原手机、手环等领域工厂转型做的VR盒子出货量累计已达千万台规模，成本最低的也就是几块钱，具体怎么做到的我们后面详述。“五成”的份额，对于深圳发达的硬件供应链条而言并不稀奇。在上半年的香港环球资源电子展、中国电子展等展会上，公模式的VR盒子比比皆是，已经可以初嗅深圳“山寨式”VR味道；最近，在智东西与VR创业者的交流中，“深圳的’白牌’VR盒子比市面上大部分有牌厂商的出货量大得多”等言论也不胫而走。手机盒子、VR一体机、PC版头盔是现阶段的主流VR硬件产品，其中PC版头显限于PC配置要求、使用繁琐，在国内很少有厂商涉及。以下针对市场认可度有所差异的手机盒子、VR一体机分别讨论。手机盒子：三月起量 华强北占半正如开篇所述，手机盒子已经成为VR硬件产业中商业化最为成熟的品类，但对于华强北电子商场内近半成的市场份额或许还需要些佐证。毕竟，国内例如暴风墨镜、3Glasses、蚁视等品牌早在2014年就开始布局VR硬件了，今年三月才开始起量的华强北如何以后来者之势居上？老张为我们结构了背后的原因。其一，“华强北向来以低价位王”。三月份农历年后，消费者对于VR产品的热情大增，华强北市场开始了大量备货。此外，随着各门店竞争加剧，手机盒子的价格不断被压缩。“从最初50-60元的单价一路下滑，到现在最便宜的手机盒子只要11块就能买到”，老张介绍道。虽然此价格已经逼近模具厂的成本线，但背靠当地丰富的代工经验与资源，这些批发商户们还是能竭力寻找到利润空间。“比如选择更低廉的外壳材料，加大订货量等”，此外，老张还为我们生动描绘了一幅深圳小作坊式的代工场景，“二三十号人的生产线两班倒，从生产到组装动作迅速一间厂房内完成，管理方便，出货速度很强悍”。低价战略如火如荼的同时，二三十元的单价正刺激着更多的消费者购买。在手机盒子的VR普及前路上，深圳山寨厂商功不可没。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提及的手机盒子特指带塑胶外壳的版型。纸盒式的VR盒子由于佩戴受限，无法有效固定手机极大影响观影效果，就算在“山寨市场”的华强北也已经遭遇了被淘汰的境地。廉价VR盒子都卖到了哪里？如果说价格是催化剂，广泛而独家的销售渠道则成为了华强北的独门优势。名声在外的华强北每天还吸引着众多中间／外贸商的光顾。“这些外贸商如果看重了货，一次提几K的货很常见”，老张稀松平常地说道。此外，作为玩具礼品、附赠品渠道也是华强北的重要端口，而这些数据是在电商平台和账目难以查到的。据老张介绍，部分手机商的线下店面通常会采购大批量的VR手机盒子，将其作为手机的附赠品进行促销，100多台手机可能搭配500多套眼镜销售，进价在10－20元／个左右，价值通常介绍为100-200元。“手机盒子的确只能算是个玩具，或者说是手机配件”，虽然身处该行业，但老张谈及此事脸上仍露出了不屑表情，“就是一组透镜加上一套塑料外壳的事”。尽管如此，无论是从智东西最新获取的京东6.18销售数据，还是VR市场的整体趋势来看，手机盒子仍在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千万规模如何做到？我们通过淘宝、京东等电商平台的数据也能看到大概了解了排名靠前的几家电商店的销售情况，月销量记录可以看到排名前几的在几万台，实际规模会比这个更多，因为大部分生产厂商即使用自己品牌，也会分散渠道，排名靠前的只是主渠道之一。另有一点是自有品牌销售和代工贴牌的销量累加的量又不一样，智东西(公众号:zhidxcom)从一位排名前五的厂商负责人了解到，其累计出货量已接近300万，主要集中在过去5个月内完成，算上其它更为靠前的厂商数据，保守看超过千万是没有问题的。可能会有人问，这些不知名品牌的VR盒子普通用户能用起来吗，这就涉及到内容的另一方，实际上在VR创业圈，已有很多玩家开始布局手机上的VR视频客户端，比如橙子VR、3D播播等，这些内容分发商是很乐意去适配这些出自深圳的VR盒子的。从99到几块钱，如何做到？VR盒子最廉价的版本应该算是谷歌的Cardboard，纸盒子，成本一块钱都不到，之后国内一批创业公司推出了99元左右的塑料制产品，让所有消费者都认为这是VR能够普及的力量，但事实上，这个价格还可以做得低得多。下面，让我们来谈谈成本和质量的事。就手机盒子来说，虽然结构简单，但仍涉及到镜片和光学设计的事。为了省去工业设计和开模成本，很多商户直接套用华强北最常见的透镜片直接画图、开模，“透镜的选型直接决定了手机盒子的结构设计，这种4毛一块的镜片方案生产了现在市面上的大部分手机盒子”，老张解释。设计与生产的随意导致了产品的同质化，并且观影体验较差，净重量就达到了500-600g。据老张介绍，基于同类设计，这些手机盒子由同套模具生产，手机盒子的模具成本通常在10万左右。模具拥有者再通过生产手机盒子出卖给商户，按个收取费用。据富士康相关人员给出的数据，通常情况下，模具的使用寿命在30万使用模次左右。除去华强北较大份额的占比，据老张介绍，开售一年多的暴风墨镜属于出货量较大的品牌商，保守估计约占市场份额的两至三成左右。“他们声称百万台的销量虽然也遭受过质疑，但因为销售已经超过一年，而且他们的体验的确比白牌厂商要好，所以这个数据基本可信”，老张分析道。一体机：一波同质化产品即将袭来相比手机盒子，一体机品类与模式相对起步较晚，相应的供应链链条也更加复杂。“我们已经与约20款品牌产商进行合作，他们会采用我们的低成本代工方案；可预见，这批产品陆续上市后，同质化现象会比较明显”。身为一体机代工方案商的老张介绍道。老张所在的公司此前从事传统平板电脑代工，“最近几年，平板电脑的销售下滑严重，属于3C产品中较早衰落的品类；在寻找新机遇时我们开始了VR探索”，老张介绍。由于一体机的构造与手机类似，想当然地认为这批新生的一体机代工厂商多数由手机厂商转型而来，但据老张的经验来看，其实并不然。对于VR一体机的代工，传统电子类代工厂商都将面临着三项跨行业障碍，包括：由透镜和屏幕构成的全新光路设计、头戴式的人体工学设计、区别于手机的散热式设计。“这完全没有将一台手机放进去的说法那么简单”，老张强调。在一年多的学习与摸索过程中，老张团队先后共开设了17套模具进行完善，最后成型的方案中共包括26个主要零部件；此外，“Gear VR原型机的学习也带给了我们很多启发”，相信这也是大多数一体机研发者同样的感受。据朗华供应链工作人员介绍，屏幕的成本在一体机中占据了较大份额，且OLED屏由于其可视角度、刷新频率、响应时间等优势将成为VR一体机的标配，成本在20-60元美金／块不等。老张团队给出的方案采用国产瑞芯微RK3288芯片，同时与芯片厂商共同研发VR匹配落地。在配置方面虽不能与大品牌厂商比肩，但老张强调，这是更具性价比和量产能力的方案。在代工方案的合作上，老张团队提供了三类标准化方案：1、代工设计式：将光学系统、包括芯片、CPU等在内的硬件配置、结构设计等一整套方案出具给厂商，提供主板；提供相应的供应链渠道与模具资源。2、贴牌式：这种类型的客户订单量通常较小，在数百台左右，直接订货下单；由老张团队提供完整产品，客户厂商再贴上自己的品牌。3、代工生产式：客户厂商提供套料、散件给老张团队，然后由老张团队负责后续设计与生产。“以前，深圳山寨厂商有25天完成从零到出货的记录，很多人都不相信”，老张玩笑道，套用这种模式其实就很容易理解了。而上述提及的VR一体机代工模式也是沿用深圳的一般类代工方案。贴牌&自主都面临着同一个难题上面多位知晓这个深圳VR硬件地下家湖的业内人士透露，不得不说，目前市场上浮在水面上的只是市场的一个剖面，真正在改变和推动VR设备早期普及的，深圳的代工厂正发挥巨大作用。但另一方面，此类产品的泛滥，也让早期VR硬件的体验和品质变得非常良莠不齐，但这就是深圳做法，赚快钱、求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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